天氣放晴,遠方的山頭出現了一道彩虹,伊爾商隊的人重新把為了推出車子而暫時卸下的貨物重新放回馬車,而沒事的人紛紛圍著歐斯克。
「歐斯克,你看起來不像大力士啊,沒想到這麼有力量啊,這輛車陷在下面有兩個小時了,本來想放棄這台車子了。」伊爾笑著拍著歐斯克的背。
這時一位僕人拿了簿冊走向伊爾,說了幾句話,伊爾回答了幾句,僕人便點頭離開,伊爾繼續問歐斯克:
「你是用了什麼魔法嗎?抬車的人說車子好像變輕了。」
「不,我只是運用了簡單的物理原則而已。」
伊爾聽到「物理」兩個字時,眉看稍稍動了一下,然後笑了。
「呵呵,簡單的嗎?我這群僕人卻沒有一個想的到哩!」說完又大笑起來。
「是嗎?很高興能幫上忙,那麼我告辭了。」歐斯克點頭示意之後,轉身要走。
伊爾見狀,急忙叫住他:
「等等!你沒地方去吧?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的商隊?」
歐斯克離伊爾的距離不到三步,但這話伊爾卻是用喊的。
「咦?」歐斯克回過頭。
因為自己才剛在鎮上被人敵視,對這突如其來的邀約,他感到不知所措。
伊爾摸了摸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我看見你一身髒兮兮的,頭上又有受傷,看起來就是個流浪者,原本認為你說不定會來乞討,乾脆先叫你幫忙做點事。」
歐斯克沒有答話。
「怎麼樣?如果你沒有什麼打算,跟著我們,應該不錯吧?」
歐斯克摸了摸遮住右臉的瀏海,思考著。
事實上,克朗德斯鎮的事發生的太突然,他現在心裡只有空虛與愁愴,四週人的微笑雖然讓他感到溫暖,伊爾也能讓他感到誠意,但他卻擔心,若有一天又被發現自己是馬肯迪亞人的話……
伊爾看到歐斯克猶豫的神情,於是說:
「我不會去問你的過去,也不會要你簽契約,你現在加入我們,如果未來要離開,那也沒有關係,在我這裡,有許多中途加入的伙伴,所以,如何?」
伊爾炯炯有神的雙眼看著歐斯克,這實在不太像是一介商人的眼神,有種難以形容的氣勢。
歐斯克想了想,他看看四週對自己微笑的人們,又看看伊爾,然後看著天空,覺得漫無目的的遊走也不是辦法,伊爾的氣勢又讓人難以拒絕,而且不知為何,他有種預感,若是跟著這個商隊,說不定就能遇到當年對馬肯迪亞人一視同仁的那位軍官。
「好吧。」歐斯克點頭答應。
伊爾聽了非常高興,拍了拍手要大家注意,他搭住歐斯克的肩宣布:
「今天起,歐斯克.漢米恩就是我們的伙伴了,大家好好的歡迎他!」
在一陣喧嘩叫好之後,大家收拾東西,並讓歐斯克擦洗了一下,換了件衣服,為他抱紮頭上的傷,伊爾坐上第一輛馬車,並且要歐斯克跟在車旁,然後舉起手。
「全員,往布里爾鎮前進!」
布里爾鎮位於克朗德斯鎮的西南方,兩鎮之間有克朗布爾大道相連,但大道為了連接其他地區,是半弧形的,因此仍有許多商隊為了求快,會直直的通過它們之間的大草原,因而踩出了一條泥路,夏末,道路兩旁的草原傳來陣陣草香,北方一座巨型的建築在四週平坦的草原上更顯高大,車隊在這樣的景色中緩緩前行。
歐斯克跟著伊爾的商隊至今已經兩天。
「你瞧,最近阿達曼領主在蓋的玩意,好像是叫『奧德賽競技場』的樣子。」
歐斯克看著伊爾在馬車上指著的遠方,點點頭,奧德賽競技場尚在興建,雖然離伊爾車隊相當遠,但因為建築的規模很大,就算離得很遠,也總讓人有種只要走幾步就會到的錯覺。
「尼豐領地的收入應該很多,可以建這種只為了娛樂用途的設施。」
「娛樂?」歐斯克轉頭看向伊爾。
「阿達曼領主喜歡看人打鬥,或是看人與獸的對決,總之是個血腥的喜好,以前他是在小型的廣場裡用木頭圍出一塊區域來進行這種活動,不過常常發生意外,像是牛撞破圍欄之類的。」
「嗯。」歐斯克點點頭。
「這麼大的玩意,看起來己經蓋到一半,大概用掉不少錢了吧。」
歐斯克望向奧德賽競技場,現在他們的車隊慢慢靠近,已經可以清楚看見在上面建設的工人身影。
伊爾舉起右手,
「停!在此休息用餐!」
伊爾的指揮總是讓歐斯克聯想到軍隊。
僕人們聽到指示,立刻開始按步就班的排放椅子,準備食材、進行生火等炊事工作,這兩天來,這種有條不紊的秩序,歐斯克已經看過不少次,每次都讓歐斯克有種莫名的異樣感,在歐斯克的概念裡,商人在這方面應該更隨興一點。
歐斯克此時正提著兩個水桶,到奧德賽競技場的工地外圍詢問水源處,工地的工人對他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帳篷。
「裡頭有一口井,自便吧!」工人說著,又兀自清潔自己的工具。
歐斯克原本是想問河流小溪之類的方向,沒想到這裡不但挖了井,而且並不介意外人使用,於是他便提著水桶往帳篷走去。
奧德賽競技場搭滿了鷹架,上面除了建築工人往來搬運建材外,還有許多雕刻家在為柱子、山花、女兒牆等做雕刻裝飾,題材不外乎是古代英雄大戰怪物或自然界弱肉強食的畫面,歐斯克看著不禁皺起眉頭,但無法否認,這些題材確實滿符合競技場以及阿達曼的喜好。
歐斯克來到帳篷前,看到一位頭包白布的少女正在洗衣服,她的旁邊有著堆積如山的衣服,此時起了陣強風,把少女的頭巾吹落,散下了一頭橙色的長髮,歐斯克看著,突然想起崔莉。
「不知道崔莉還好嗎?」他喃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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