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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08日 (四) 00:00 《對不起青春(ごめんね青春!)》第九集末場戲的對話趣味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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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青春(ごめんね青春!)》是由宮藤官九郎編劇的一部校園戀愛喜劇,本文所要分析的是本劇於2014年12月7日首播的第九集中的最後一場戲,這場戲可以說是把David Freeman所謂的「對話趣味技術」發揮的淋漓盡致的一場戲,無論看了幾次都感到無比的佩服,於是決定來分析一番,因為是一整場的台辭,而且逐句說明,所以是相當長的一篇文章,雖然如此,對於希望寫出有趣台辭的人,我想應該是能帶來一些啟發。

  本文有劇情透露。

背景

  本劇共十集,由於跳過前八集直接講第九集,為了方便理解,這裡說明一下與本場戲相關的一些重要事件,也就是前八集發生的,與這場台辭有相關的內容及男女主角的關係。


  
  女主角蜂矢理沙(蜂矢りさ)(滿島光(満島 ひかり) 飾)是一位純情而強勢的女人,浪漫的相信一些愛情的傳說,其中一項傳說便是「伊豆箱根車廂的心型吊環」據說一對男女若是同時握住這個吊環,就會永浴愛河,當然故事中便讓男女主角因為一些原因真的同時握住了這個吊環,隨著故事的進展,女主角也真的就愛上的男主角,並且告白。

*本劇其實沒有女主角,滿島所獲得的獎項也都是「助演女優賞」,不過我個人覺得滿島就是女主角啦~



  男主角原平助(錦戶亮 飾),學生時代曾暗戀女主角理沙的姐姐,後來約理沙的姐姐看煙火未果,於是又約了好友智,獨自一人在校舍屋頂等待智時,卻發現對面校舍的頂樓自己的好友智正和理沙的姐姐在一起看烟火,他一氣之下便朝著校舍發射沖天炮,但因為當時也同時在放烟火,結果未能引起兩人注意,當平助回家後,卻傳來校舍失火的消息,而當時在校舍的理沙的姐姐(蜂矢祐子 / 波瑠 飾演)被認為是嫌犯而被鄰居指指點點,結果連家庭關係也變得緊張,直到最後理沙的姐姐離家出走下落不明,平助在這段期間,把這些情況都看在眼裡,雖然他相信失火的原因應該是自己放沖天炮射向校舍,卻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來,這個袐密就隱瞞在心中很多年,直到自己成為了該校的老師。

本場目的

  對話的設計,必定是要達成某種戲劇情境,因此這裡稍微說明一下這一場的目標,接著,再逐句解說這些台辭的設計是如何精彩的以不同的情緒層次來達成這些目的,同時又兼顧人物性格。

這場戲的內容:
  平助向理沙坦白一切,包括自己是縱火犯、文化祭後將辭去教職以及察覺自己喜歡理沙的心意,理沙責備平助、憤怒感傷,但最終了解了平助真正的想法後,決定與平助一同渡過難關。

希望達成與表現的效果:
  1、女主角對於告白結果的期待與恐懼。
  2、男主角對於真相的難以啟齒。
  3、女主角對於告白對像竟是害自己姐姐受苦的人的心理掙扎。
  4、男主角對女主角深刻的愛。
  5、女主角對男主角深刻的愛。

台辭與分析

  以下粗體字是台辭,其他是分析,因為一邊讀台辭一邊讀分析可能會破壞氣氛,但先寫一次台辭,會讓版面更長,所以建議可以先讀一次全部粗體藍字的台辭之後,再看分析。



理沙:「晚安,該用哪種方式說話呢?現在雖然是在學校,用敬語嗎?還是以朋友的方式說話呢?我做了飯,煮雞翅,你很喜歡對吧?還做了幾樣小菜。」
どうも どっちですか? 学校ですけど 敬語で? 友達の方で? ご飯作りました 手羽先の煮たヤツ すきなんでしょ? あと おかず いくつか 

  雖然理沙前陣子才剛告白,但在這場戲之前的白天在學生面前的校園戲裡,理沙講話並沒有那麼拘束,她是一位大喇喇的女孩,這裡,卻會在意起是否要用敬語這種事,而且似乎無法忍受任何一秒的靜默,話題跳躍,顯得語無倫次,連做飯煮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都開始說了,好像一個小女生一樣,這樣的設計並非無視人物設定而是為了表現反差,突然被平助叫到屋頂,這段對話暗示著理沙其實期待平助叫自己來是要對告白回覆,這種尷尬表現雙方關係上的某種不安定與隔闔。

平助:「我等文化祭結束之後,就會辭去教師的工作。」
俺 文化祭終わったら 教師辞めます

理沙:「咦?」
えッ?

  到這裡,理沙以為告白被拒,而平助因為溫柔之類的原因,所以要辭職。

平助:「所以說,接下來要講的事,我本來打算在文化祭順利結束前,不對任何人說的。」
だから この話は 文化祭が無事終わるまで 誰にも言わないつもりです



理沙:「咦?等等!等等!好像有各種各樣複雜的事,首先、首先、絕對不可以辭掉教師的工作,然後。。。」
えッ? 待って待って 色々おかしい まずまず 教師辞めちゃダメだし 絶対 それから…

  然而平助的下一段話,讓理沙覺得不對勁,因為如果只是告白之類的事,應該沒有什麼在文化祭順利結束前不能說的道理,而後面的不可以辭掉工作的涵意裡,帶有一點,就算你拒絕我的告白,也沒有必要辭職,一般人也應該不會那麼做,於是她覺得不安,認為「好像有各種各樣複雜的事」,並且陷入了第一步的混亂,這個混亂一方面來自告白好像將要被拒絕,另一方面則來自平助好像要講和自己有關的可怕的事,畢竟他特地叫自己出來,又提到辭職。

平助:「那天晚上,我邀請了你姐姐,一起放烟火,但你姐姐沒有來,因為我等了好幾個小時,接著,我打電話給智,他這個人很體貼的關係,所以就說能來的話就會來,於是我等了,就在這裡,獨自一個人。」
あの晩 お姉さんを誘いました 一緒に花火しようって お姉さんは 来なかった 何時間も待ったけど 俺は サトシに電話した あいつ 優しいから 行けたら行くって 俺 待ってした ここで一人で 

  平助沒有等理沙話說完,便插話,表現出平助迫不及待想進入正題的心情,算是一種希望「早死早超生」的感覺。

平助:「到這裡可以理解嗎?」
ここまでいいですか?



理沙:「可以。」
はい

  這種「到這裡可以理解嗎」的中斷式對話,其實相當不自然,為了讓它變自然,所以讓理沙在前面佈置了一種「事情好像很複雜,有話慢慢說」的感覺,使之變得自然些,用這種斷點的目的,一方面表現平助難以啟齒的心情,每講一點,就讓雙方心理準備一下,同時也建立了一種層次感,讓理沙進行了多次的心理調整,平助先說了與理沙姐姐的往事,事實上理沙對於失蹤的姐姐突然回來,而且還是在自己對平助告白後不久出現的這件事,其實隱隱不安,總覺得平助會和姐姐在一起,自己會失戀,如今平助又談起這段往事,彷彿接下來會是「我如今仍深愛著你的姐姐」一般。

平助:「那天,是一年一度的烟火大會,在對面的天空綻放了烟火,然後,我看到了你姐姐和智。」
その日は 年に一度の花火大会で 向こうの空に 花火が上がったんです そしたら… お姉さんと サトシガいました

平助:「到這裡可以理解嗎?」
ここまでいいですか?



理沙:「可以。」
はい

  僅管理沙前一段仍然在想著戀愛的事,但到這裡突然提起了烟火與姐姐在對面校舍的事,於是理沙從這裡開始,想起有關於當年的失火事件,並且察覺平助要談的可能是這件事。

平助:「然後,我把二十支沖天炮,全部都放了,把帶來的二十支沖天炮一口氣全部射出,然後,我回到家後,媽媽告訴我,說三女的禮拜堂失火了,」
それから ロケット花火20本 そのあと 全部打ち込んで 手持ちの打ち上げ花火 20連発も打ち込んで で うちに帰ったら 母ちゃんが 三女の礼拝堂が火事だって

平助:「到這裡... 」
ここまで…

理沙:「不能!」
よくない

  前面的「到這裡可以理解嗎」就是為了這一刻的佈局,這個局佈的非常妙,比起理沙直接講「你突然跟我講這些,你認為我會相信嗎?」或是「你講這些話,我完全不能接受」,直接讓理沙打斷平助的話,阻止他說下去,更直接有力的表現出理沙對於平助是縱火犯這件事的無法接受與不可置信。

理沙:「咦?原老師你?」
えッ…原先生が?

理沙:「是那場火災的」
あの火事の

理沙:「縱火犯真凶嗎?」
放火の犯人なんですか?

  理沙並不是一口氣說完這段台辭,途中斷了很多次,表現出不安、不可置信、無法接受的心情,並且做了第一次確認。



平助:「是的,對不起。」
はい ごめんなさい

  平助慎重並清楚的回答與道歉,語氣穩定而正式,與前面描述事情時,試圖裝作輕鬆的態度形成反差,表現出平助坦白的堅定決心。

理沙:「別道歉!」
謝らないで!

  這裡阻止道歉好像是放火及害姐姐的事不需要道歉一樣,但其實是為了表現理沙的動搖,她無法接受平助是縱火犯這件事,假如平助道歉成立,那平助不就真的是縱火犯了嗎?

理沙:「咦?」
えッ?

  理沙整理心情。

理沙:「姐姐之所以被懷疑,是因為偶然待在現場,僅此而已?」
姉が疑われたのは たまたま現場にいたから それだけ?

  做出自己理解後的結論,第二次尋求平助確認。



平助:「就...僅是如此而已。」
それだけです

  平助雖然立刻的回應,但卡了一下,表現出他雖然願意受到接下來一切的責難,但還是有點動搖。

理沙:「就只有這樣對吧!她只是和喜歡的男生一起看了烟火而已對吧!?縱火的犯人是原老師你對吧!?」
それだけでしょ! だって 好きな男の子と 花火見てただけでしょ!? 放火の犯人は 原先生なんでしょ!?

  理沙再一次的確認,這種三度確認,表現出理沙既想相信自己姐姐完全無辜,又不希望這件事是真的(那平助就是罪犯)的矛盾心情,彷彿希望平助能否定自己的說法,但另一方面,又對自己姐姐多年來的苦難感到委屈,對這這種遲來的平反,對平助感到憤怒。數次的確認,也表現出情緒的層次感。

平助:「.....對不起。」
ごめんなさい

  平助再次道歉,但並不是馬上,而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吐出的字是對不起,這裡表現平助完全沒有打算辯解,全面接受的態度,展現他受責難的決心。

理沙:「別道歉!」
謝らないで!

理沙:「不,快道歉!」
いや 謝って!

  這種完全相反的台辭非常精采,充份表現出理沙矛盾的心情及混亂,一方面不想接受平助是縱火犯的事實,另一方面又對平助害自己姐姐那麼痛苦而感到生氣,同時還步步逼近平助。



理沙:「都是因為你的關係,姐姐她,」
あなたのせいで 姉は
理沙:「父親她,」
父は
理沙:「啊,不行,完全無法理解,心情一片混亂,」
ていうか 無理 理解が 全然気持ちが追いつかない

  這一段理沙重新整理了結論,指著平助,講出強烈的控訴與指責,由於平助其實是一個好老師,縱火的事即非蓄意也非惡意,對於這樣的平助,理沙感到不忍心,於是她講到了一半彷彿想到了平助平日的好,於是講不下去,很好的表現出因為理沙對平助深厚的感情,以及心情的混亂,充滿著「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會做出這麼不可原諒的事呢?」「自己又怎麼會愛上罪犯呢?」之類的矛盾心情。



平助:「蜂失老師。」
蜂矢先生

理沙:「別過來!」
来ないで!

  理沙至此已漸漸接受了平助是一個罪犯的這個事實,即憤怒又混亂,於是一度為了指責而走到平助面前的理沙,與平助拉開了距離,這同時暗示了他們目前的關係開始疏離。

理沙:「緃火犯還來當老師,是怎麼回事?」
放火魔が教師って どうなんですか?

理沙:「為什麼一直保持沉默?你覺得不被人發現就沒關係嗎?為什麼非得挑今天說?明天就要辦文化祭了,在這裡辦!」
何で黙ってたんですか? バレなきゃいいって思ってたの!? 何で今になって言うの!? 明日 文化祭 ここで!

  這段話表現了理沙的不滿,同時帶有一種「原來你是這種人」的憤怒,她開始認為平助是個邪惡之人,自己看錯了他,不但自己做的事不敢承擔,害了自己的姐姐,而且還心安理得的當了老師,最終甚至還在將舉辦文化祭的地點,在將是期待開心的文化祭的前一天告訴自己的件事,讓自己傷心。

平助:「是。」
はい

  理沙的「為什麼一直保持沉默?你覺得不被人發現就沒關係嗎?」這句話其實不是平助的想法,平助仍然完全沒有打算辯解,但他說的是「是」,而不是前面一貫的「對不起」,換言之,這個回答比較像是概括承受,而不是同意或歉意。
  此外,之所以讓理沙在上一段台辭加入了那種傷人的話,除了表現憤怒,目的也是要讓平助表現這種概括承受。



理沙:「『是』你個頭,你一點都不了解。」
「はい」じゃない 全然分かってない

  理沙的前面的氣話,仍希望平助反駁,但平助卻概括承受,於是理沙對平助的「是」表達不滿,同時,理沙覺得平助完全沒有意識到他這樣子讓自己多麼傷心,於是有了「你一點都不了解」這句台辭,然後接下來話鋒一轉,談起了戀愛的事。

理沙:「說起來、說起來,我,說過喜歡你對吧?」
だって だって 私 好きって言いましたよね?

平助:「嗯。」
はい

理沙:「那又是為什麼?」
なのに 何で?

  呼應前面的「你一點都不了解」,理沙做出了提示,同時理沙正處於自我中心狀態,她認為,你既然知道我喜歡你,又為什麼要講這些讓我傷心的事。

平助:「因為喜...喜歡。」
好きだから

理沙:「因為喜歡是什麼意思?」
好きだから 何?

理沙:「咦?你覺得這種程度的事不會被我討厭嗎?」
えッ これくらいのことでは 嫌いわれないって思ったんですか?

  承上,由於理沙此時呈現自我中心的狀態,因此對平助的話會錯意,這種台辭寫法很精采,因為在現實中,人們對話的脈絡確實經常因為自我中心而雞同鴨講,然後由於這種雞同鴨講,自然的帶出「你仗著我喜歡你所以才對我說」這種呼應前面理沙責備平助的話,進一步的讓理沙做出平助其實是個壞人的結論。

至此,是理沙對平助徹底的失望,同時也是為接下來的爆點佈局,做為反差。



平助:「不是!」
違います

  平助一改之前概括承受的態度,第一次說出了否定句,開始打算辯解,對於「你覺得這種程度的事不會被我討厭嗎?」這句話立即強烈的否認,表現出對於被理沙徹底失望的這件事無法接受,接下來平助不但大聲告白而且急著解釋,態度與之前靜靜的接受指責的情況形成強烈的反差,而這種反差便表現出一種深厚的感情,好像在說「縱火犯的事你怎麼認定都沒關係,但你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愛!」

平助:「是我喜歡。」
俺が好きなんです

平助:「我喜歡蜂矢老師。」
蜂矢先生のことが 好きです

平助:「我沒有說謊!縱火的事,我不辯解,也不會將自己的行為正當化,不管被說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我想像了一下,坦白一切之後,可能失去一切的我,腦中依次浮現出重要的人,對他們說了對不起與再見,這個時候,最讓我感到難過的,是想到蜂矢老師的時候,向蜂矢老師告別,是最痛苦的,所以我打電話把你叫出來。」
嘘じゃないです 火事のこと 言い訳しません 正当化もしません 何言われても そのとおりです だから 正直に話して 何もかも失う 自分を想像しました 一人ずつ 大切な人を思い浮かべて ごめんねと さよならを言いました そん時に 一番悲しくなったのが 蜂矢先 生だったんです 蜂矢先生に さよなら言うのが 一番 きつかった だから 電話しちゃいました



  這段台辭一樣精采,如何表現深厚的愛,一直是一個難題,就像許多情侶就算另一伴誠懇的說出了「我愛你」還是要被懷疑是不是真的,古代的童話故事還會為了確認對方的愛,要對方去殺龍什麼的,透過對方為自己冒險來確認對方的愛,而這裡用的方式是,「妳是我最不想失去的人」,當然,直接這樣說也很弱,因此這段台辭因為重重佈局而變得深刻精采,同時也讓平助向理沙表達自己準備用失去一切來贖罪的決心。而平助的那句「我沒有說謊!」,也充份的表現出他的心急,還沒被質疑就搶著解釋強調自己說的話、自己的心情是真的。

平助:「雖然我覺得這事,也不是在文化祭前一天該說的事,可是我還是要說。」
これも 文化祭の前日に 言うようなことじゃ ないと思いますけど 言いますね

  表現一種愛到不行,一刻等不得,忍不住要說的感情。



平助:「蜂矢老師,我喜歡你,非常的喜歡!」
蜂矢先生 あなたのことが 好きです 大好きです!

  平助大聲的喊出非常的喜歡,配合前面佈局與情緒的蘊釀,形成了令人感動的告白。

平助:「雖然我還不知道喜歡的理由。」
理由は まだ 分かりません

  這句話極其重要,在這種氣氛下出現,一方面用於恢復作品輕鬆的基調,不要過度催淚,另一方面,則可以讓理沙可以很自然的接話,否則,如果只到平助說「我非常喜歡你」,理沙接下來無論接什麼話,都會不太順暢,不好收場,但如果是這一句,就能順利的轉變話題,同時,這也是呼應全劇的一個概念,愛情沒有理由。

理沙:「我知道為什麼,因為我們是被命運的紅線連在一起的。」
私は 知っています 私達が 運命で結ばれているからです

  其實這句話和愛情沒有理由差不多,但同時表現了理沙的個性--單純天真浪漫。

平助:「咦?」
えッ?

理沙:「所以,像隨處可見的男女一樣,交往、分手、找新的、又和好之類的事,我們沒有去經歷也沒有關係。」
だから そこら辺の男女みたいに つきあって 別れて 乗り換えて より戻してなんてこと しなくていいんです

  一樣在表現理沙天真浪漫的個性,同時也表達出她鬆了一口氣,於是恢復了平日的浪漫思想,認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會有一段和大家都不一樣的戀愛。



理沙:「即使是優柔寡斷的男人也好,耷拉眼也好,耷拉眼河童也好,」
たとえ煮え切らない男でも タレ目でも タレカッパでも

理沙:「縱火犯也好。」
放火魔でも

  這段排比非常精采,前面三句很容易看出是為了帶出最後一句「縱火犯也好。」,但這句「縱火犯也好。」說的即輕且甜,充份的表現出深刻的愛情、包容與理沙「真愛無敵」的浪漫個性,表達出「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哪怕是罪犯,我也愛你,因為我愛的是『你』,而不是你的身份或外在加諸於你的種種」。



理沙:「但不代表我原諒你了,這一切都是試煉,雖然現在我不會原諒你,讓我們一起越過吧!」
許しませんけど それも全て 試練です 今は 許しませんけど 乗り越えましょう

  這句補充極其重要,因為這裡要表現的是「深刻的愛」而不是「盲目的愛」,理沙並不是認為平助做什麼都可以,她都會愛,事實上前面理沙對平助一度失望,直到發現平助贖罪的心情,以及依舊溫柔善良之後,才做出這樣的結論,她願意與平助共度難關,因此這並非盲目,而是一種「深刻的愛」。

理沙:「賭上伊豆箱根車廂之名。」
いずっぱこの名にかけて

平助:「伊豆箱根車廂?」
いずっぱこ?

理沙:「即使你是緃火犯,我也相信心型吊環的傳說。」
あんたが放火魔でも 私は ハートのつり革の伝説を信じます

平助:「哦... 」
ほ...



理沙:「別小看伊豆箱根車廂!」
いずっぱこ ナメんな!

  這段即表現理沙的天真浪漫,也表現理沙的「信念」和「決心」,理沙雖是對著平助大喊,但其實頗有向命運挑戰,不向命運低頭的意思,「我一定會越過這個阻礙,別小看我!!」,此外這段話也讓前面緊張的氣氛完全輕鬆了起來,讓人產生一種他們一定能度過難關的感覺,使人期待最後一集的發展。

理沙:「再見!」
じゃあ



理沙:「好好把飯吃完哦!」
ちゃんとご飯食べてください
平助:「是!」
はい

  理沙離開之後又回頭,講了這段台辭,這些台辭彷彿是情侶夫妻在說的家常話,與開場時,理沙的結巴做為對比,暗示了兩人把話說開,關係變得更加親密。

結語

  這場戲的台辭是很難得看到的佈局經典,讓我很想寫這一篇,只是一整場戲的分析實在有點篇幅,結果去年底就想寫的東西因此一拖再拖,何況它的收視率不如預期的好,眼看再拖下去大概大家都要忘了這部戲了,於是還是趕緊找時間寫了。

  事實上這種情緒衝突與角色矛盾在近百年來的各個形式領域的劇本都很常見,像訓練自己的師父竟是殺父仇人,老爸竟是自己一直以來對抗組織的老大等等,近年來甚至有些動畫會故意惡搞一些情境,來諷刺這種設定,這部也有這樣的設定,自己愛的人竟是害自己姐姐痛苦的縱火犯,然而他利用多重佈局,使得這個「老梗」很有新意,甚至讓人不易察覺它的「老梗」結構,我覺得非常的精采。

  在本場目標中,需要表現的理沙的心理掙扎與對平助的愛,這樣的對話設計除了達成這個基本目的外,也讓理沙感情有層次感,連續的心境變化,期待-無法接受-接受-憤怒-失望-感動-堅定,使得人物變得很真實而有深度,滿島光在全劇中雖然帶有一點舞台劇式的誇張表現,但對於感情層次的表現實在非常出色,演技精湛啊!

  對話的設計,除了推動劇情這個基本功能之外,還能夠達成非常多的事,好的對話就像這場戲一樣,推動劇情之外,也展現人物性格、表達情緒層次,我認為這場戲實在是一段非常出色的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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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08日 (四) 00:00 《对不起青春(ごめんね青春!)》第九集末场戏的对话趣味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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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青春(ごめんね青春!)》是由宫藤官九郎编剧的一部校园恋爱喜剧,本文所要分析的是本剧于2014年12月7日首播的第九集中的最后一场戏,这场戏可以说是把David Freeman所谓的「对话趣味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的一场戏,无论看了几次都感到无比的佩服,于是决定来分析一番,因为是一整场的台辞,而且逐句说明,所以是相当长的一篇文章,虽然如此,对于希望写出有趣台辞的人,我想应该是能带来一些启发。

  本文有剧情透露。

背景

  本剧共十集,由于跳过前八集直接讲第九集,为了方便理解,这里说明一下与本场戏相关的一些重要事件,也就是前八集发生的,与这场台辞有相关的内容及男女主角的关系。


  
  女主角蜂矢理沙(蜂矢りさ)(满岛光(満岛 ひかり) 饰)是一位纯情而强势的女人,浪漫的相信一些爱情的传说,其中一项传说便是「伊豆箱根车厢的心型吊环」据说一对男女若是同时握住这个吊环,就会永浴爱河,当然故事中便让男女主角因为一些原因真的同时握住了这个吊环,随着故事的进展,女主角也真的就爱上的男主角,并且告白。

*本剧其实没有女主角,满岛所获得的奖项也都是「助演女优赏」,不过我个人觉得满岛就是女主角啦~



  男主角原平助(锦户亮 饰),学生时代曾暗恋女主角理沙的姐姐,后来约理沙的姐姐看烟火未果,于是又约了好友智,独自一人在校舍屋顶等待智时,却发现对面校舍的顶楼自己的好友智正和理沙的姐姐在一起看烟火,他一气之下便朝着校舍发射冲天炮,但因为当时也同时在放烟火,结果未能引起两人注意,当平助回家后,却传来校舍失火的消息,而当时在校舍的理沙的姐姐(蜂矢佑子 / 波瑠 饰演)被认为是嫌犯而被邻居指指点点,结果连家庭关系也变得紧张,直到最后理沙的姐姐离家出走下落不明,平助在这段期间,把这些情况都看在眼里,虽然他相信失火的原因应该是自己放冲天炮射向校舍,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这个袐密就隐瞒在心中很多年,直到自己成为了该校的老师。

本场目的

  对话的设计,必定是要达成某种戏剧情境,因此这里稍微说明一下这一场的目标,接着,再逐句解说这些台辞的设计是如何精彩的以不同的情绪层次来达成这些目的,同时又兼顾人物性格。

这场戏的内容:
  平助向理沙坦白一切,包括自己是纵火犯、文化祭后将辞去教职以及察觉自己喜欢理沙的心意,理沙责备平助、愤怒感伤,但最终了解了平助真正的想法后,决定与平助一同渡过难关。

希望达成与表现的效果:
  1、女主角对于告白结果的期待与恐惧。
  2、男主角对于真相的难以启齿。
  3、女主角对于告白对像竟是害自己姐姐受苦的人的心理挣扎。
  4、男主角对女主角深刻的爱。
  5、女主角对男主角深刻的爱。

台辞与分析

  以下粗体字是台辞,其它是分析,因为一边读台辞一边读分析可能会破坏气氛,但先写一次台辞,会让版面更长,所以建议可以先读一次全部粗体蓝字的台辞之后,再看分析。



理沙:「晚安,该用哪种方式说话呢?现在虽然是在学校,用敬语吗?还是以朋友的方式说话呢?我做了饭,煮鸡翅,你很喜欢对吧?还做了几样小菜。」
どうも どっちですか? 学校ですけど 敬语で? 友达の方で? ご饭作りました 手羽先の煮たヤツ すきなんでしょ? あと おかず いくつか 

  虽然理沙前阵子才刚告白,但在这场戏之前的白天在学生面前的校园戏里,理沙讲话并没有那么拘束,她是一位大喇喇的女孩,这里,却会在意起是否要用敬语这种事,而且似乎无法忍受任何一秒的静默,话题跳跃,显得语无伦次,连做饭煮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都开始说了,好象一个小女生一样,这样的设计并非无视人物设定而是为了表现反差,突然被平助叫到屋顶,这段对话暗示着理沙其实期待平助叫自己来是要对告白回复,这种尴尬表现双方关系上的某种不安定与隔阖。

平助:「我等文化祭结束之后,就会辞去教师的工作。」
俺 文化祭终わったら 教师辞めます

理沙:「咦?」
えッ?

  到这里,理沙以为告白被拒,而平助因为温柔之类的原因,所以要辞职。

平助:「所以说,接下来要讲的事,我本来打算在文化祭顺利结束前,不对任何人说的。」
だから この话は 文化祭が无事终わるまで 谁にも言わないつもりです



理沙:「咦?等等!等等!好象有各种各样复杂的事,首先、首先、绝对不可以辞掉教师的工作,然后。。。」
えッ? 待って待って 色々おかしい まずまず 教师辞めちゃダメだし 絶対 それから…

  然而平助的下一段话,让理沙觉得不对劲,因为如果只是告白之类的事,应该没有什么在文化祭顺利结束前不能说的道理,而后面的不可以辞掉工作的涵意里,带有一点,就算你拒绝我的告白,也没有必要辞职,一般人也应该不会那么做,于是她觉得不安,认为「好象有各种各样复杂的事」,并且陷入了第一步的混乱,这个混乱一方面来自告白好象将要被拒绝,另一方面则来自平助好象要讲和自己有关的可怕的事,毕竟他特地叫自己出来,又提到辞职。

平助:「那天晚上,我邀请了你姐姐,一起放烟火,但你姐姐没有来,因为我等了好几个小时,接着,我打电话给智,他这个人很体贴的关系,所以就说能来的话就会来,于是我等了,就在这里,独自一个人。」
あの晩 お姉さんを诱いました 一绪に花火しようって お姉さんは 来なかった 何时间も待ったけど 俺は サトシに电话した あいつ 优しいから 行けたら行くって 俺 待ってした ここで一人で 

  平助没有等理沙话说完,便插话,表现出平助迫不及待想进入正题的心情,算是一种希望「早死早超生」的感觉。

平助:「到这里可以理解吗?」
ここまでいいですか?



理沙:「可以。」
はい

  这种「到这里可以理解吗」的中断式对话,其实相当不自然,为了让它变自然,所以让理沙在前面布置了一种「事情好象很复杂,有话慢慢说」的感觉,使之变得自然些,用这种断点的目的,一方面表现平助难以启齿的心情,每讲一点,就让双方心理准备一下,同时也建立了一种层次感,让理沙进行了多次的心理调整,平助先说了与理沙姐姐的往事,事实上理沙对于失踪的姐姐突然回来,而且还是在自己对平助告白后不久出现的这件事,其实隐隐不安,总觉得平助会和姐姐在一起,自己会失恋,如今平助又谈起这段往事,彷佛接下来会是「我如今仍深爱着你的姐姐」一般。

平助:「那天,是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在对面的天空绽放了烟火,然后,我看到了你姐姐和智。」
その日は 年に一度の花火大会で 向こうの空に 花火が上がったんです そしたら… お姉さんと サトシガいました

平助:「到这里可以理解吗?」
ここまでいいですか?



理沙:「可以。」
はい

  仅管理沙前一段仍然在想着恋爱的事,但到这里突然提起了烟火与姐姐在对面校舍的事,于是理沙从这里开始,想起有关于当年的失火事件,并且察觉平助要谈的可能是这件事。

平助:「然后,我把二十支冲天炮,全部都放了,把带来的二十支冲天炮一口气全部射出,然后,我回到家后,妈妈告诉我,说三女的礼拜堂失火了,」
それから ロケット花火20本 そのあと 全部打ち込んで 手持ちの打ち上げ花火 20连発も打ち込んで で うちに帰ったら 母ちゃんが 三女の礼拝堂が火事だって

平助:「到这里... 」
ここまで…

理沙:「不能!」
よくない

  前面的「到这里可以理解吗」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布局,这个局布的非常妙,比起理沙直接讲「你突然跟我讲这些,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或是「你讲这些话,我完全不能接受」,直接让理沙打断平助的话,阻止他说下去,更直接有力的表现出理沙对于平助是纵火犯这件事的无法接受与不可置信。

理沙:「咦?原老师你?」
えッ…原先生が?

理沙:「是那场火灾的」
あの火事の

理沙:「纵火犯真凶吗?」
放火の犯人なんですか?

  理沙并不是一口气说完这段台辞,途中断了很多次,表现出不安、不可置信、无法接受的心情,并且做了第一次确认。



平助:「是的,对不起。」
はい ごめんなさい

  平助慎重并清楚的回答与道歉,语气稳定而正式,与前面描述事情时,试图装作轻松的态度形成反差,表现出平助坦白的坚定决心。

理沙:「别道歉!」
谢らないで!

  这里阻止道歉好象是放火及害姐姐的事不需要道歉一样,但其实是为了表现理沙的动摇,她无法接受平助是纵火犯这件事,假如平助道歉成立,那平助不就真的是纵火犯了吗?

理沙:「咦?」
えッ?

  理沙整理心情。

理沙:「姐姐之所以被怀疑,是因为偶然待在现场,仅此而已?」
姉が疑われたのは たまたま现场にいたから それだけ?

  做出自己理解后的结论,第二次寻求平助确认。



平助:「就...仅是如此而已。」
それだけです

  平助虽然立刻的响应,但卡了一下,表现出他虽然愿意受到接下来一切的责难,但还是有点动摇。

理沙:「就只有这样对吧!她只是和喜欢的男生一起看了烟火而已对吧!?纵火的犯人是原老师你对吧!?」
それだけでしょ! だって 好きな男の子と 花火见てただけでしょ!? 放火の犯人は 原先生なんでしょ!?

  理沙再一次的确认,这种三度确认,表现出理沙既想相信自己姐姐完全无辜,又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那平助就是罪犯)的矛盾心情,彷佛希望平助能否定自己的说法,但另一方面,又对自己姐姐多年来的苦难感到委屈,对这这种迟来的平反,对平助感到愤怒。数次的确认,也表现出情绪的层次感。

平助:「.....对不起。」
ごめんなさい

  平助再次道歉,但并不是马上,而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吐出的字是对不起,这里表现平助完全没有打算辩解,全面接受的态度,展现他受责难的决心。

理沙:「别道歉!」
谢らないで!

理沙:「不,快道歉!」
いや 谢って!

  这种完全相反的台辞非常精采,充份表现出理沙矛盾的心情及混乱,一方面不想接受平助是纵火犯的事实,另一方面又对平助害自己姐姐那么痛苦而感到生气,同时还步步逼近平助。



理沙:「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姐姐她,」
あなたのせいで 姉は
理沙:「父亲她,」
父は
理沙:「啊,不行,完全无法理解,心情一片混乱,」
ていうか 无理 理解が 全然気持ちが追いつかない

  这一段理沙重新整理了结论,指着平助,讲出强烈的控诉与指责,由于平助其实是一个好老师,纵火的事即非蓄意也非恶意,对于这样的平助,理沙感到不忍心,于是她讲到了一半彷佛想到了平助平日的好,于是讲不下去,很好的表现出因为理沙对平助深厚的感情,以及心情的混乱,充满着「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么不可原谅的事呢?」「自己又怎么会爱上罪犯呢?」之类的矛盾心情。



平助:「蜂失老师。」
蜂矢先生

理沙:「别过来!」
来ないで!

  理沙至此已渐渐接受了平助是一个罪犯的这个事实,即愤怒又混乱,于是一度为了指责而走到平助面前的理沙,与平助拉开了距离,这同时暗示了他们目前的关系开始疏离。

理沙:「緃火犯还来当老师,是怎么回事?」
放火魔が教师って どうなんですか?

理沙:「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你觉得不被人发现就没关系吗?为什么非得挑今天说?明天就要办文化祭了,在这里办!」
何で黙ってたんですか? バレなきゃいいって思ってたの!? 何で今になって言うの!? 明日 文化祭 ここで!

  这段话表现了理沙的不满,同时带有一种「原来你是这种人」的愤怒,她开始认为平助是个邪恶之人,自己看错了他,不但自己做的事不敢承担,害了自己的姐姐,而且还心安理得的当了老师,最终甚至还在将举办文化祭的地点,在将是期待开心的文化祭的前一天告诉自己的件事,让自己伤心。

平助:「是。」
はい

  理沙的「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你觉得不被人发现就没关系吗?」这句话其实不是平助的想法,平助仍然完全没有打算辩解,但他说的是「是」,而不是前面一贯的「对不起」,换言之,这个回答比较像是概括承受,而不是同意或歉意。
  此外,之所以让理沙在上一段台辞加入了那种伤人的话,除了表现愤怒,目的也是要让平助表现这种概括承受。



理沙:「『是』你个头,你一点都不了解。」
「はい」じゃない 全然分かってない

  理沙的前面的气话,仍希望平助反驳,但平助却概括承受,于是理沙对平助的「是」表达不满,同时,理沙觉得平助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子让自己多么伤心,于是有了「你一点都不了解」这句台辞,然后接下来话锋一转,谈起了恋爱的事。

理沙:「说起来、说起来,我,说过喜欢你对吧?」
だって だって 私 好きって言いましたよね?

平助:「嗯。」
はい

理沙:「那又是为什么?」
なのに 何で?

  呼应前面的「你一点都不了解」,理沙做出了提示,同时理沙正处于自我中心状态,她认为,你既然知道我喜欢你,又为什么要讲这些让我伤心的事。

平助:「因为喜...喜欢。」
好きだから

理沙:「因为喜欢是什么意思?」
好きだから 何?

理沙:「咦?你觉得这种程度的事不会被我讨厌吗?」
えッ これくらいのことでは 嫌いわれないって思ったんですか?

  承上,由于理沙此时呈现自我中心的状态,因此对平助的话会错意,这种台辞写法很精采,因为在现实中,人们对话的脉络确实经常因为自我中心而鸡同鸭讲,然后由于这种鸡同鸭讲,自然的带出「你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才对我说」这种呼应前面理沙责备平助的话,进一步的让理沙做出平助其实是个坏人的结论。

至此,是理沙对平助彻底的失望,同时也是为接下来的爆点布局,做为反差。



平助:「不是!」
违います

  平助一改之前概括承受的态度,第一次说出了否定句,开始打算辩解,对于「你觉得这种程度的事不会被我讨厌吗?」这句话立即强烈的否认,表现出对于被理沙彻底失望的这件事无法接受,接下来平助不但大声告白而且急着解释,态度与之前静静的接受指责的情况形成强烈的反差,而这种反差便表现出一种深厚的感情,好象在说「纵火犯的事你怎么认定都没关系,但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

平助:「是我喜欢。」
俺が好きなんです

平助:「我喜欢蜂矢老师。」
蜂矢先生のことが 好きです

平助:「我没有说谎!纵火的事,我不辩解,也不会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不管被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想象了一下,坦白一切之后,可能失去一切的我,脑中依次浮现出重要的人,对他们说了对不起与再见,这个时候,最让我感到难过的,是想到蜂矢老师的时候,向蜂矢老师告别,是最痛苦的,所以我打电话把你叫出来。」
嘘じゃないです 火事のこと 言い訳しません 正当化もしません 何言われても そのとおりです だから 正直に话して 何もかも失う 自分を想象しました 一人ずつ 大切な人を思い浮かべて ごめんねと さよならを言いました そん时に 一番悲しくなったのが 蜂矢先 生だったんです 蜂矢先生に さよなら言うのが 一番 きつかった だから 电话しちゃいました



  这段台辞一样精采,如何表现深厚的爱,一直是一个难题,就像许多情侣就算另一伴诚恳的说出了「我爱你」还是要被怀疑是不是真的,古代的童话故事还会为了确认对方的爱,要对方去杀龙什么的,透过对方为自己冒险来确认对方的爱,而这里用的方式是,「妳是我最不想失去的人」,当然,直接这样说也很弱,因此这段台辞因为重重布局而变得深刻精采,同时也让平助向理沙表达自己准备用失去一切来赎罪的决心。而平助的那句「我没有说谎!」,也充份的表现出他的心急,还没被质疑就抢着解释强调自己说的话、自己的心情是真的。

平助:「虽然我觉得这事,也不是在文化祭前一天该说的事,可是我还是要说。」
これも 文化祭の前日に 言うようなことじゃ ないと思いますけど 言いますね

  表现一种爱到不行,一刻等不得,忍不住要说的感情。



平助:「蜂矢老师,我喜欢你,非常的喜欢!」
蜂矢先生 あなたのことが 好きです 大好きです!

  平助大声的喊出非常的喜欢,配合前面布局与情绪的蕴酿,形成了令人感动的告白。

平助:「虽然我还不知道喜欢的理由。」
理由は まだ 分かりません

  这句话极其重要,在这种气氛下出现,一方面用于恢复作品轻松的基调,不要过度催泪,另一方面,则可以让理沙可以很自然的接话,否则,如果只到平助说「我非常喜欢你」,理沙接下来无论接什么话,都会不太顺畅,不好收场,但如果是这一句,就能顺利的转变话题,同时,这也是呼应全剧的一个概念,爱情没有理由。

理沙:「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们是被命运的红线连在一起的。」
私は 知っています 私达が 运命で结ばれているからです

  其实这句话和爱情没有理由差不多,但同时表现了理沙的个性--单纯天真浪漫。

平助:「咦?」
えッ?

理沙:「所以,像随处可见的男女一样,交往、分手、找新的、又和好之类的事,我们没有去经历也没有关系。」
だから そこら辺の男女みたいに つきあって 别れて 乗り换えて より戻してなんてこと しなくていいんです

  一样在表现理沙天真浪漫的个性,同时也表达出她松了一口气,于是恢复了平日的浪漫思想,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会有一段和大家都不一样的恋爱。



理沙:「即使是优柔寡断的男人也好,耷拉眼也好,耷拉眼河童也好,」
たとえ煮え切らない男でも タレ目でも タレカッパでも

理沙:「纵火犯也好。」
放火魔でも

  这段排比非常精采,前面三句很容易看出是为了带出最后一句「纵火犯也好。」,但这句「纵火犯也好。」说的即轻且甜,充份的表现出深刻的爱情、包容与理沙「真爱无敌」的浪漫个性,表达出「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是罪犯,我也爱你,因为我爱的是『你』,而不是你的身份或外在加诸于你的种种」。



理沙:「但不代表我原谅你了,这一切都是试炼,虽然现在我不会原谅你,让我们一起越过吧!」
许しませんけど それも全て 试练です 今は 许しませんけど 乗り越えましょう

  这句补充极其重要,因为这里要表现的是「深刻的爱」而不是「盲目的爱」,理沙并不是认为平助做什么都可以,她都会爱,事实上前面理沙对平助一度失望,直到发现平助赎罪的心情,以及依旧温柔善良之后,才做出这样的结论,她愿意与平助共度难关,因此这并非盲目,而是一种「深刻的爱」。

理沙:「赌上伊豆箱根车厢之名。」
いずっぱこの名にかけて

平助:「伊豆箱根车厢?」
いずっぱこ?

理沙:「即使你是緃火犯,我也相信心型吊环的传说。」
あんたが放火魔でも 私は ハートのつり革の伝说を信じます

平助:「哦... 」
ほ...



理沙:「别小看伊豆箱根车厢!」
いずっぱこ ナメんな!

  这段即表现理沙的天真浪漫,也表现理沙的「信念」和「决心」,理沙虽是对着平助大喊,但其实颇有向命运挑战,不向命运低头的意思,「我一定会越过这个阻碍,别小看我!!」,此外这段话也让前面紧张的气氛完全轻松了起来,让人产生一种他们一定能度过难关的感觉,使人期待最后一集的发展。

理沙:「再见!」
じゃあ



理沙:「好好把饭吃完哦!」
ちゃんとご饭食べてください
平助:「是!」
はい

  理沙离开之后又回头,讲了这段台辞,这些台辞彷佛是情侣夫妻在说的家常话,与开场时,理沙的结巴做为对比,暗示了两人把话说开,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结语

  这场戏的台辞是很难得看到的布局经典,让我很想写这一篇,只是一整场戏的分析实在有点篇幅,结果去年底就想写的东西因此一拖再拖,何况它的收视率不如预期的好,眼看再拖下去大概大家都要忘了这部戏了,于是还是赶紧找时间写了。

  事实上这种情绪冲突与角色矛盾在近百年来的各个形式领域的剧本都很常见,像训练自己的师父竟是杀父仇人,老爸竟是自己一直以来对抗组织的老大等等,近年来甚至有些动画会故意恶搞一些情境,来讽刺这种设定,这部也有这样的设定,自己爱的人竟是害自己姐姐痛苦的纵火犯,然而他利用多重布局,使得这个「老梗」很有新意,甚至让人不易察觉它的「老梗」结构,我觉得非常的精采。

  在本场目标中,需要表现的理沙的心理挣扎与对平助的爱,这样的对话设计除了达成这个基本目的外,也让理沙感情有层次感,连续的心境变化,期待-无法接受-接受-愤怒-失望-感动-坚定,使得人物变得很真实而有深度,满岛光在全剧中虽然带有一点舞台剧式的夸张表现,但对于感情层次的表现实在非常出色,演技精湛啊!

  对话的设计,除了推动剧情这个基本功能之外,还能够达成非常多的事,好的对话就像这场戏一样,推动剧情之外,也展现人物性格、表达情绪层次,我认为这场戏实在是一段非常出色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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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日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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